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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是光芒万丈

【瓶邪】《冥婚》完整修改版51—58(民国架空,强娶梗,小甜饼,HE,女装有~注意避雷)

碎碎九十三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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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1




看样子公子哥要说的事真挺重要的,张起灵中午晚上都没回来吃,足足待到晚上八点多才回来。


他回来的是够晚了,我摆弄的机关盒子依旧没打开,为了打开这个破盒子,我连吃饭的时候都在折腾它,还想说等他回来的时候给他显摆显摆,我自己也可以打开这么复杂的东西。


打不开这个盒子不丢脸,丢脸的是张起灵拿过去没五分钟就给打开了。我顾不上觉得丢脸,连忙把头伸了过去,想看看这么精密的机关盒子里到底装了什么宝贝。


“不会吧,这玩意里面什么也没有,那弄个盒子干嘛?”我伸头一看才发现里面根本就是空的,什么都没有,连根毛都没有。


我费了一整天的功夫想开这个鬼东西,没想到里面啥都没有,行,这笔账我也记在公子哥身上了。


“可以在里面放东西。”张起灵提议道。


“得了吧,放个东西进去,等想拿出来的时候我还不得累死啊。”我给这个破盒子折腾的身心俱疲,已经不想再看到它了,愤恨的把它丢进了柜子里头,“对了小哥,他们找你啥事啊,怎么折腾这么长时间。”


“是红十字会主持的慈善舞会,下个月举办,他们邀请了我。”


“舞会?是跳那种两个人抱在一起的华尔兹的吗?”我比划了一下。


张起灵点头,说要在英租界举行,因为是西洋舞会所以要穿西装,过几天会有裁缝来量尺寸,也会给我做一套,带我去凑个热闹。


西洋的舞会我从来没有去过,难免有些期待起来,可是我根本不会跳那种舞,万一踩到人家脚上,脸都要丢尽了。张起灵在外国留过学,他应该会跳舞,不过,等等。


“去舞会是不是还要带舞伴啊,小哥你要带谁啊?”一想到张起灵要带一个女伴,我就有点不开心起来,主要是担心女孩子和他一起跳舞,要被他这个油盐不进的态度给气死。


张起灵道请柬上只写了携伴出席,没说男女也没说一定要会跳舞,所以他只带我一个人去,反正舞会也只是个噱头,重点是舞会中间穿插的慈善拍卖。


所谓的慈善拍卖,即是由参与舞会的成员免费提供拍卖物品进行拍卖的活动,最后所得款项会全部捐给红十字会,用于医院的建设等。


左右没事干,我开始翻和请柬一起送来的拍卖物品手册,看有没有好东西可以买买。


手册第一页写的就是张家的捐赠物。作为大家族,捐赠的东西自然不能太小气,张家很大手笔的提供了一个一个明朝的花瓶,还是官窑精品。


翻了几页差不多都是古董来的,都是大家族捐赠的,应该没有假货。翻到后面,我的目光被霍家提供的一只白玉手镯给吸引住了。


当年我娘嫁过来的时候,我奶奶曾经给过她一只白玉手镯作为传家宝。那手镯的成色、大小都是精品中的精品,我娘很开心,一直很小心的佩戴保管,可以说是她的心爱之物。


我爹说我刚出生没多久,她就一直说这只手镯以后要传给我的媳妇,我媳妇再传给我的儿媳妇,一直一直传下去。


说来惭愧,这只白玉手镯传了两代人,最后砸在了我手里。那一年我才刚刚会走路,每天在屋里跑来跑去玩的不亦乐乎,我娘那天只是把它稍微摘下,想做一个保养,不料我冲了过去,夺过她手里的玉镯子就朝地上使劲一摔,玉镯成功的断成了两截。


谁能和一个小孩子发脾气,我娘只好怪自己没有看好镯子,她不舍得丢这镯子,一直保存在抽屉里,后来也拿去修过,在断口上包了银皮。


断过的镯子就不值钱了,留着不过是个念想。我还曾经傻乎乎的问过她这么好的镯子怎么会断了,被她敲了两个脑瓜崩。


这手册上附的照片虽然是黑白的,我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,这只镯子的大小、粗细,都和我娘的那只非常相似,至于成色只能到大会上亲眼看看才能知道。


坊间流传,我爷爷和霍家的某个小姐曾经有过那么一段,霍家的小姐追我爷爷追的很凶,可谓穷追猛打非君不嫁。可惜我爷爷对这种女孩子不太受得住,再后来就娶了我奶奶。


我心道这镯子怕不是一对的吧,难道我爷爷把一只送给了霍家的小姐,一只送给了我奶奶?啧啧啧,没看出来啊,我爷爷年轻的时候也挺风流啊。还好老爷子死的早,要是给我奶奶知道了,一大把年龄了还要家宅不宁呦。


“怎么,很喜欢?”张起灵见我盯着那镯子发呆,问道。


我道:“女人家的镯子,我怎么会喜欢,就是看这个镯子眼熟,我娘曾经有一只很像的镯子,后来被我给摔了。不知道这只镯子和我娘的那只是不是一样的。”


女人对首饰的执念是很恐怖的,我盘算着把这镯子买回去送给她,毕竟她想把这镯子传给儿媳妇的愿望已经落空了,想让张起灵戴上这镯子,得把他的骨头折了。


梦想是很美好的,直到我扫了一眼拍卖的底价。这底价已经高的离谱了,再来回拍几次,价格绝不是我能够买得起的。


我居然曾经在年少无知的时候摔过这么名贵的镯子,怪不得家里人老说我是个败家子,我要不是我娘的亲生儿子,她可能会在镯子摔碎的一瞬间把我也给摔了……


买不起就不想了,我把手册合上放到了书桌上。张起灵见我有点蔫吧,就道明天是正月十五,要不要陪我去看看花灯会,猜猜灯谜什么的。


难得他主动提出要陪我出去玩,我立马就答应了,生怕他会后悔。


相较于什么西洋舞会,还是传统的庙会更让我兴奋,小时候看灯是冲着零嘴去的,现在长大了没什么期待,只是每年都去已经成为了习惯,猛然不去总觉得心里空空荡荡的。




52




正月十五的花灯会较一月一次的庙会要盛大正式许多,以前还曾经有过连摆月余的盛况,现在世道虽然不算太好,也能不停歇的摆上几天,白天还有舞龙舞狮等表演可看。


吸取了上一次的教训,这次我只穿了一身简单便服,张起灵则穿了长衫。人多的地方开车去显眼又不方便,我们是走着出门的。


过年期间街上一贯冷清,憋了十几天大家都愿意出门凑个热闹,卖东西的小贩更是趁此机会摆摊叫卖,表演高跷舞狮的队伍从路中间走过,围观群众挤成一团,我都快喘不过气来了。


小时候因为凑这种热闹,我丢过好几次,不过幸运的是我很聪明,每次都自己找到了回家的路。三叔后来就觉出味来了,故意把我丢在路边然后自己去打麻将,回家就说是我跑丢了,他在外头找了我半天。


说句实话,我没被卖到谁家当小厮去,到现在还能姓吴也是命大。


我紧紧的攥着张起灵的手,生怕我俩会被挤开五百米的范围去。本想着白天出门人多,这才傍晚吃完饭才出来,想不到人还是这么多,也是我傻了,赶得是晚上的灯会,傍晚肯定人多啊。


天色渐晚,路边卖花灯的生意开了张,花灯也渐渐点了起来,五光十色非常漂亮。传统的手工花灯自然是主力,不过近些年来西洋灯也渐渐流行起来,琉璃灯别有一番风味。


“卖花灯~!卖花灯咯~!”一个小姑娘挑着个挑子,上头挂着几盏手工做的花灯,仗着身体小在人群中穿梭,像唱山歌一样吆喝着。


她见我和张起灵手中空空,立刻嗅到了商机,凑过来道:“两位老板,元宵佳节看花灯,没有花灯怎么算是出来看过了呢?买一盏灯吧!很便宜的!”


我看了看她的灯,都是一些动物造型的小花灯,颇富童趣,我这把年龄还拎着这样的灯难免奇怪,再说这里人这么多,走路都费劲还提灯?


刚想拒绝,没想到张起灵丢了两枚铜子给那小姑娘,小姑娘立刻眉开眼笑:”谢谢老板!老板您想要哪一盏?”


张起灵当真从她的挑子上拿了一只兔子灯,转手把它递给了我,我下意识把它接了过来,有些奇怪他作甚要给我买一盏兔子灯。还是说他觉得我很幼稚,买盏灯给我?


没来得及多问什么,后面的人流又涌了过来,推着我们朝前走。张起灵很坦然的搂住我,避免我和灯都被人挤成一坨。


我拎着兔子灯,被他搂着朝前走,脑内有灵光一闪而过,觉得这个场景莫名的眼熟,好像以前曾经也有这样过。


本以为张起灵对这样的庙会没有兴趣,单纯陪我玩玩罢了,没想到他还挺轻车熟路的,一会功夫买了面具、竹蜻蜓、糖人、风车等。


我根本没有机会张嘴问他为什么要买东西,因为路过每一个摊子的时候,他都能抓紧时机很淡定的买东西付钱,然后一转身把它们全递给我,整个过程一气呵成行云流水,我只能被动的伸出手来去接。


“小哥,你买这么多东西干嘛?带回去给谁啊?”我好不容易伸出手来按住了张起灵付钱的手。他家里的小孩应该不会玩这些东西吧,还是他想买回去给张海客做元宵礼物?看不出来他还挺会耍人的。


张起灵道:“给你。”说完他又想了想,可能觉得我已经不太合适用这些了,就补充了一句:“或者看你喜欢什么。”


我简直莫名其妙,就问他为啥觉得一定要买东西,他反问我难道不是吗,我就道逛灯会又不一定要买东西,到底是谁跟他说灯会一定要买东西的,灯会重点是看个气氛,我没什么想买的,别破费了,这也不好拿呀。


好说歹说张起灵才总算不再买这些小玩意了,买过的东西就没办法了,我把糖人塞进了嘴里,面具一人一个斜挂在头上,好腾出手里的位置来。


灯会少不了猜谜,也是才子佳人表明心意的好地方,你猜一个我猜一个,好不开心。还有一些有奖猜谜,猜对了可以得到香包之类的小玩意。


猜灯谜对我来说是小意思,连着猜中了七八个,摊主笑眯眯的递给我一个小礼物,是一只五彩的风车,手工做的还挺精致。


晚来风急,人潮中总有几丝风通了进来,五色风车呼噜呼噜的转动着,我看着它转啊转啊的,多年前深藏在脑子里的记忆突然冒了出来。


——大侄子啊,你就在这别动,看捏糖人好不好?你想要啥样的他就给捏啥样的。你叔叔我还有点事,过两个小时再来接你,听见没?


——大哥哥,你带我去看灯好不好?我一个人看不到。


——大哥哥,你套圈肯定特别厉害吧?你能不能套到那个风车啊?


——大哥哥,给我买那个嘛,我要买那个!


”吴邪?”张起灵见我突然停下了脚步,还以为我怎么了,轻轻的拍了拍我的腰。我回过神脸轰的一下就烧起来了,感觉连耳朵都烧的滚烫。


小时候的我怎么会那么不要脸啊,我为什么会缠着一个根本不认得的人买这买那,到底是哪里来的勇气?啊啊啊,这一切都是三叔的错,如果三叔没有把我一个人丢在路边,我怎么可能会去缠着张起灵给我买东西,太丢脸了。


我安慰自己,也许张起灵根本不记得了,那都是多少年前的老黄历了,他说不定早就忘了人生中曾经遇到一个不要脸的小孩。


但是我手里的风车,头上的面具,怀里的竹蜻蜓无一不昭示着,他根本没有忘记我,他一定是觉得我还跟小时候一样,看见什么都想要,才会一一买给我的。


等等,我小时候他就是这个样子,十年过去他还是这个样子,这个人到底多大年龄了?就算张家的人可以活很久,也没理由青春永驻啊,他看着很年轻,难道已经是个老头子了吗?




53




想起了那么丢人的事情,我怎么还好意思继续和他逛灯会,生怕他会提起小时候的事情,一路上心不在焉的,好几次差点撞到人。


“啊——!”不注意看路会遭报应,我果然和别人撞在了一起,对方不小心踩掉了我的鞋子,等我发现想弯腰回去捡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,反而还被踩了好几脚。


张起灵当然看不到下面的情况,就问我是不是身体不舒服,我摇头,道:“不是,就是刚才不小心把鞋子弄掉了,没啥大事。”


丢了一只鞋子我只好把左脚踩在右脚上,扶着张起灵的胳膊勉强保持着平衡。张起灵闻言低头看了看,问我丢了多久,我道刚刚,不过这么多人,可能找不到了。


时间太晚了,想必鞋店都关门了,难道我要赤脚走回去吗,这寒冬腊月的,等走回去脚都要掉了吧?


我们好不容易才从人潮中脱身,挤到了一个没人的小巷里。张起灵让我扶着墙稍微站一下,他马上就回来。


只是一会功夫我的脚就冻的冰凉,只能用力抖了几下,心道这算什么事啊,我要是一跳跳的回去,不说累的问题,回去肯定会被张海客笑死。


张起灵去了五分钟左右,他当然买不到鞋子了,只买到一条小姑娘们喜欢买的毛绒头巾,把我的脚仔仔细细的绑了起来,最后还是他背着我回去的。


路上我问他,是不是一开始就记得我小时候跟他要过好多好多东西。他嗯了一声,大概是怕伤我的自尊心。后来我想想,小孩子不都那样吗,再说了,当初他家送去的彩礼都够买下半条街的花灯铺子了,我何必还因为那几个花灯耿耿于怀。


花灯会开了三天,看过了也就那么回事,所以我只去看了一次就在家休息了。天气这么冷,出去干嘛呢,窝在屋里看看书,吃吃元宵,下下象棋,不也挺好的。


和张起灵下棋下多了,我的棋艺也高超不少,以前一输就是八百里,现在好歹能撑一撑,运气好了我也能赢他一盘,绝对没有耍赖悔棋。


参加花灯会可以穿旧衣服,参加慈善舞会就必须穿正装了。西装和中式长衫不一样,每个地方的尺寸都力求精准。我选了一块灰色的料子,张起灵则选择了蓝黑色,他确实不适合太过鲜亮的颜色。


量完以后,张海客看着我桌子上吃剩的点心渣,让我少吃点,别半个月肥好几斤,衣裳做好了又穿不下,丢人。我很想让他回去照照镜子,他自己肥的都没法看了,还好意思嘲笑我。


说归说,其实我没有穿过西装,我家是传统家庭,偏西式的衣服也只有那一件而已。我三叔喜欢的只有洋鬼子兜里的美金,其他的都不喜欢,连洋妞都不喜欢。


新衣服赶在去参加慈善晚会的当天完成的,好险衣服做的都很合身,不需要再改,没有耽误事情。


“小哥,这个要怎么弄啊?”我甩了甩领带,不明白这根绳子一样的东西,是怎么打成那些看起来很繁琐的结的。


张起灵走过来,帮我把领子竖了起来,一边摆弄那条领带一边道:“我也只会一种。”


他弄的我有点痒痒的,又不敢笑怕影响他手上的动作,只能憋着不笑出大动静来,颤巍巍的道:“会一种也行啊,我都不会,怕叫人笑话。”


张起灵很快就弄好了结,拿了领带夹帮我把打好的领带夹好,道:“没人笑话。”


我迫不及待的跑到镜子前,看自己变成了什么样子,也许是怕人家用袖子擦鼻涕很脏,西装里面的衬衣还要用什么袖扣扣起来,脖子也紧紧的,袖子也紧紧的,浑身上下都紧紧的,勒的我怪不舒服的。


当然我是比较能接受新潮东西的,主要是我人长的好看,自然穿什么都好看。要是给我三叔看到我现在的打扮,恐怕会比看大我穿婚服还笑的厉害,然后就会骂我穿的什么鬼玩意,像个洋鬼子一样奇怪。


张起灵帮我弄好以后才给自己打了领带,穿上了正装的外套。说来也怪,他穿长衫的时候很有那种传统中国人的韵味,我还以为他不适合穿洋鬼子的衣服,没想到他这身长肩宽的,正适合这种把腰线都掐出来的西装。


我正想夸他穿这个好看,有仆人敲门说车已经备好了,再不出发就要晚了。连忙拿上了披风,拉着张起灵朝门口走去。


“呦。”一开车门,我就看到开车的是公子哥,副驾驶坐着张海客,心说这倒是奇景,这俩家伙坐在一起了,等会他们会不会在车里打起来?


张起灵跟没看到他们一样,让我快坐进去,外面风急会着凉。我坐进去之后,连挪带爬的滚到了里面的位置,好让张起灵也进来,没想到他把车门一关,绕到了这边的车门,我只好又滚了一次。


“夫人这是折腾什么呢?好不容易做好的新衣服,再给滚出褶子来。”公子哥也穿了西装,更衬得他油头粉面,面目可憎。


我可不跟他客气,拍了拍手让他快开车,耽误了时间迟到了他负责?


公子哥还想说点什么,张起灵直截了当的道:“开车。”


这种档次的晚会,洋车自然少不了,一辆接一辆的驶入租界。我本以为都是外国人,没想到进去才看到来宾多数是中国人,洋鬼子也不说,有一些外国女孩穿梭其中,穿着很花俏的裙子,还挺好看的。


有一些来宾我看着眼熟,都是长沙城里有头有脸的商人或者官员,好险没有看到我们家的人,按理说我家也在邀请之列,可能是我二叔考虑到不宜再生事端,拒绝了吧。


真正开始寒暄,我才明白带公子哥来的原因,他真的很能说,不论来的是什么人,他都能跟对方狂侃,外国话也说的溜着呢,真是人不可貌相啊。


张海客帮我拿了一杯香槟,小声道:“别东张西望的,端着点,在这你代表的是张家和吴家,别丢人。”


我第一次来这种地方,能不多看吗,听他这么说,才依依不舍的收回目光,道:“知道了,别说的我好像个土包子,不会给你家丢人的。”




54




外国舞会的流程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,各自聊天,人来的差不多了以后一样有创办人在上面废话一堆,感谢了这个感谢那个。


说是慈善舞会,其实就是个拍卖会,跳舞只是幌子,钱会去哪儿谁知道,说不定是借此机会倒卖古董给洋鬼子呢。


这种场合我也不敢多跟别人说啥,怕说多了露怯,来个人碰碰杯,人就被张海客或者公子哥带跑了,我只好和张起灵说话,问他一些很无聊的问题。


“小哥,你看那个女孩的裙子,她要是和人家跳舞,能搂到她的腰吗?”我看到一个外国女孩穿着特别夸张的裙子,方圆三米怕都近不得身,若是说最后谁和她跳舞,可能要一个长臂猿才行。


张起灵道:“据说这么穿,显腰细。”


虽然显腰细,可不觉得会显得屁股大吗?我又看了几个,觉得还是穿旗袍比较好看,我娘也有一条很漂亮的旗袍,她每次穿我都觉得可好看了,嫁给我老爹真是太可惜了。


聊了一会,终于开始拍卖了,第一件拍卖品是张家的那个花瓶,最后成交的价格比我想的还要高,是一个洋鬼子拍了下来,我想应该是给张家面子,大户人家总要有点面儿嘛。


后来拍的几件也都是古董,价格不算高也不算低,总归在正常的范围内。霍家的那只镯子是第六件出场的,起拍价已经高达一百两,我估摸着来来回回的,怎么也有个七八百两才能成交,买是买不起了,多看两眼也好。


镯子展示的时候我仔细看了看,发现真的和我娘的那只一样,成色还要好几分,心道这要真是我爷爷送的,给我奶奶知道霍家的那只比自己的那只好,可能当场就能掘了我爷爷的坟,把老头痛骂一顿。


“好,胡家大少爷出两百两!”第一个出价的是个少爷,一看就是那种家里有钱的二世祖,上来就翻了一倍,看来势在必得。


”我听说,这胡家的大少爷和霍家的三小姐快成好事了,这只镯子是霍家小姐专门拿出来拍的,你也知道,今天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家,到时候胡少爷高价拍得,再转手送回,美事一件,多有面子不是。”这种场合自然也有人嚼舌根,八卦一番,我竖起耳朵听了听,只觉好笑,不过在这长沙城里,用财力互斗也是常事,谁都想压谁一头,好显得自己家有本事,临出嫁想让未婚夫给自己挣点面子,也算得上是姑娘家的矜持。


不过总有那么几个“坏”人,会帮着抬抬价,让胡少爷多出点血,价格越高,越显得自己的凯子有实力,我看这只手镯最后能拍个一千两,傻子才会跟他抢。


来回几轮后,镯子的身价果不其然涨到了八百两,一开始竞拍的几个人都没有再举手,胡少爷得意洋洋,举起了手。


“好~!胡少爷一千两,还有没有人……哦,张家出价,一千二百两!”


我正看热闹看的津津有味,突然冒出了个张家,有些不知所措,回头看向出价的张海客,问道:“你要这镯子干啥?看不出你有这样的癖好。”


张海客瞪了我一眼,没说话,我想了想觉得不对呀,他是跟班,不可能在这种场合强出头,难道……我立刻回头看向张起灵,肯定是那天他看到我在看这个镯子,就想买回来给我,可这个实在太贵了,我就道:“小哥,这镯子又没用,一千多两!别要了,太贵了!”


他还没吭声,胡少爷笑了:“呦,张大族长好疼夫人呦,这种场合也带出来,哦~我忘了,俗话说得好,丑妻不下堂嘛,就算是……哎,不过夫人说的对,贵就别买了,镯子再好也要人陪衬,买回去没人戴,可惜了了不是?”


夫唱妇随,霍家三小姐也笑了一声,戳了他的脑门一下:“你胡说什么呢,不好意思啊,他这个人就是说话直,没脑子~”


“我不也是为了张夫人好吗~”


这一唱一和的,可劲儿的踩我,泥人也有三分脾气,本来想说你们这新婚燕尔的就不给你们添堵了,现在我还非要这个镯子不可了。我就道:“说的是呢,好花还得好人戴,看霍小姐这娇小可爱的劲儿,这么端庄的镯子不合适,显得老气了些。”


公子哥在这种时候自然跟我同仇敌忾,接嘴道:“夫人说的是,气质不对,压不住镯子,反而叫饰物压了风采,岂不是赔本买卖?”


我们这边吵着嘴,那边价格已经被双方下人抬到了两千两,胡少爷毕竟也只是少爷,能支配的钱也不多,回神之后脑门子开始冒汗,霍小姐既然要嫁了,当然知道未婚夫的家底子,瞪了他一眼,大有威胁之意。


相较于他们,张起灵就有底气多了,毕竟也是族长来的。其他人眼见这两家掐了起来,干脆看起了热闹。斗到现在只有两户在出价,已经不像是竞价,反而像是点天灯了。这么多双眼睛看着,到了这个份上,谁先退缩谁成了王八蛋,未来很多年都要被戳破脊梁骨,唯一的办法只能是点爆对方的灯。


我偷偷的对霍小姐眨了眨眼,怕她是要赔了镯子又折面咯~霍小姐气的要命,又不能当场发作,只能对着未婚夫发脾气,胡少爷为了抱得美人归,只好硬着头皮再加上去。


玉镯子这种东西,价格上是有很大的浮动空间的,也因此很难判断多少钱是它的极限,两边都不肯退缩,主办方乐得造势,也没有个叫停的人,就这么一路飚高,看得我叹为观止。


最后价格停在了三千六百两,胡少爷终于加不动了,他要是为了个女人把收成烧掉大半,回去肯定要被自己老爹打屁股的。


霍小姐气的要命,一转身跑了,胡少爷连忙去追。本来是个势在必得的事情,谁知道半路杀出了个程咬金来。


张海客把那镯子收了,低声对我道:“我早就说了,搁我们东北,你这种的就叫败家。”


我立刻摆出无辜的脸,让他去找他们族长说去,这件事跟我没关系。












55




有了那么精彩的镯子大战,后面的拍卖就没什么看头了,迅速的拍完迅速的了事。张海客一直在盯其他东西的拍卖额,有几件的价格也很好看,可惜都没有再拍出这么高的价格,对比之下黯然失色。


一只那么贵的镯子揣在怀里,张海客的气难平,自然老是瞪我,我心道跟我有什么关系,我都说了太贵了不要买,是你自己报价报的控制不住,败家的明明是你们族长。


拍卖结束之后,有人分发了号码牌给我们,说是最后会抽出一对男女,共同跳舞结束这次的宴会,有赞助者会为跳舞的男女捐出三百两,作为善款。


我也拿到了一张号码牌,有点担心会抽到自己,因为我压根不会跳舞,如果抽到了我和人家姑娘一起跳舞,踩了她的鞋子事小,当众出糗事大。


结果是我想的太多了,抽签结果男的是张起灵,女的是那个穿了超大裙子的外国女孩。


众目睽睽之下,乐队开始奏乐,张起灵坦然自若的下了场,摆出了一个很标准的邀请姿势,礼貌的握住了那个女孩的手。外国女孩的个子很高,模样也标致,纵观全场的歪瓜裂枣,可能只有这位主站在她身边压得住。


不得不说,这种夸张的裙子跳起舞来确实很好看,衣角翻飞的。但是都穿了这么大的裙子了,为什么他们俩跳舞的时候还能离得那么近,张起灵的胳膊平时看起来也没那么长啊。我捏了一块蛋糕,靠在桌子边闲闲的嚼,看着聚光灯下的两个狗男女跳来跳去的。


无聊!没意思!


无聊!!


张海客晃过来拿一杯香槟,对我道:“你就是吃味也要有点礼仪,你看看你的表情,你是吃人肉呢?”


我道:“吃蛋糕咯,什么吃味,我吃什么味。”


他摇了摇头,道小孩子总是不诚实,我让他边儿玩去,想想今天的三千六百两从哪儿抠出来才是要紧事,一年的收成都要被烧掉了吧。


张海客见左右没人注意,悄声道:“你猜,我们去香港要不要路费?你再猜这场晚会的幕后承办人是谁?”


说完他悠悠然的跑了,我一琢磨,恍然大悟,这家伙肯定是和那些洋鬼子合伙办的这个慈善舞会,好中饱私囊。因为这种拍卖会最后的钱款会流向哪里,名单上那这些来参加的人是不会关心的,反正他们来只是来博一个好名声,顺便炫耀一下自家财力。


知道这镯子不用那么多钱买,我好歹松了口气,又难免同情起胡少爷,他可是真金白银的出着,最后还是丢了个大脸,啧啧啧,可怜呦。


一支舞的时间不算长,这场挂着羊头卖狗肉的舞就这么在一片掌声中结束了,下场过后面的柱子的时候,张起灵还帮那个姑娘拎了一下裙子,也没见他平时这么殷勤过。


因为莫名有些不高兴,在车上我一直没吭声,张海客和公子哥在聊一些更无聊的事情。张起灵见我不吭声,问我是不是累了,我就道我又没有跳舞,怎么会累,就是吃多了,有点撑。


真的是吃的有点多了,这种西装又贴身,刚进屋我就把外套脱了,随手挂在了衣帽架上。张起灵跟在我身后,便道:“很难受?”


“还行。”


“要跳舞吗。”他走到留声机边,打开了那个我一直以为是个装饰品的留声机,意外的是它居然能用,西洋舞曲流畅欢快的撒了一屋。


跳舞?我下意识捋了一下衣角,紧张的道:“我不会跳舞啊。”


张起灵拉住我的手,道:“我教你。”


跳舞哪有那么好学的,我四肢出了名的不协调,被他一拉一搂都不知道手朝哪里放,只好努力回忆当时跳舞的人是怎么放的,把一只手放在了他的腰上。可能是我没有那种奇怪的裙摆挡住,张起灵把我搂的很近,两个人都贴在一起了。


我跟着他瞎转了几圈,都要踩在他脚上了,最后基本只是抱着踱步。


夜晚向来是宁静的,又是冬季,没有聒噪的蝉鸣蛙叫,整个院子里都回荡着优美的舞曲。这种气氛是不适宜说话来打破的,我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,感觉心里都安静了下来。


“小哥,去了香港以后,我们就回不来了吧。”我闷闷的问道,“那以后就吃不到娭毑做的馄饨了,也见不到我的同学了吧。”


背井离乡实属无奈之举,也许去了香港我们能躲过两派互斗,家族追杀什么的,但是难免要留下很多东西在这长沙城中。


而且还有奶奶,杭州是她的老家,人老了之后会格外思念故土,她偶尔写信来,也是过得十分恬静的样子,如果硬让她跟我们去劳什子国外,她肯定不愿意。可就算她老人家身子骨硬朗,能不能活到我们回来又是两说了。唉,一朝离去,十载难归。


我在这里生活了十六年从未离开过,长沙城中的每一个地方,每一个人,还没开始走,我已经开始思念了。


街口买馄饨的奶奶,路边吆喝着的小贩,隔壁经常招呼我去吃果子的大婶等等等等,他们对我都很好,也许等我再回来的时候,这些街景还是依旧,人却早就换了一拨了。


说到搬家,张起灵他们也是从东北搬过来的,数次搬迁之后,他会想东北吗?我忍不住问了,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,只是捧起我的脸,把额头贴在我的额头上,道:“总有一天我们还会回来的。”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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